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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湊上前,額頭抵了抵他的,燙到嚇人,燒得不輕。

楞了半天,她慌裏慌張地替他將被子遮嚴,把他露在外面的胳膊塞了進去。

在這種折騰下,孟繁澤還是沒醒。

陣陣涼風襲來,她轉頭,發現窗戶是開著的。這樣看來,很可能是他淋了長時間的雨,外加她晚上忘記關窗,導致寒氣在他體內堆積,最終發了燒。

她撥打酒店前臺電話,“餵,您好,請問能送個醫藥箱上來嗎?”

“好的,請稍等,是您哪裏不舒服嗎?”

“不是我,是......”她頓了頓,不知道該怎麽向外人說她與他的關系。

“把退燒藥和溫度計拿上來,謝謝。”

過了一會,敲門聲響起,她要的東西被及時送了上來。

“發燒會死嗎?”她接過東西,問眼前的酒店服務員。

她沒開玩笑,是真的沒什麽生活常識,更沒有照顧過人。

“啊?”服務員小姐姐一臉震驚。“應該......”

“不會這麽嚴重吧。”

“可他現在一動不動,跟死了一樣,怎麽叫他都叫不醒。”她無奈地嘆了口氣。

服務員朝房間裏瞥了一眼,隨後飛快收回目光。

“白小姐,要不然,您請醫生過來看看吧?”

“好的,我知道了。”

關門後,她拿著溫度計走回床邊,塞到他嘴裏給他測量。

等待的時間裏,她仔細打量起昏迷不醒的他,臉頰漲紅漲紅的,卻還是好看得要命。

通過這麽久的相處,她越來越覺得孟繁晨和孟繁澤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。

孟繁澤很愛笑,活潑又好動,熱情得像只狗狗,不似孟繁晨永遠保持著高冷,衣冠楚楚卻難以接近。

最重要的一點,是孟繁澤看她時的眼睛,深邃的桃花眼飽含秋水,說不清道不盡的風流多情,甚至有時候帶著蠱惑,純純是妖孽。這種眼神,根本不可能在孟繁晨身上出現。

巨大的差異,讓她有時候很難將孟繁澤完全當成替代品,畢竟世界上也沒有完全相同的兩片葉t子。

還記得和他做同桌的時候,她從很多女生口中聽到過他打籃球打得特別好,不過她當時腦袋裏只有學習,所以沒去籃球場上看過。

當時的他還很喜歡問她題,但她總是想對他發脾氣。

想到這裏,她看了眼時間,摸了摸他的臉頰,好像比剛剛更燙了。她將溫度計從他口中取出,三十九度二,怪不得。

即便是缺乏常識,她也感覺到了他情況很嚴重,必須要看醫生了。

她正要撥打私人醫生的電話,但想到這樣做的話她那個傻叉哥哥一定會知道,到時候生出一堆事端煩得要死,還是算了。

她拉著孟繁澤的胳膊,想把他從床上弄下來。

昏昏沈沈中,他隱約有了意識,剛從床上起來,一整個大塊頭就無力地朝白似錦身上壓去。

“你好重!”她惱了起來。

聞言,他微微睜開了眼睛,看著她,呆滯了許久緩緩開口:“白白,你好好看。”

白似錦:......

“你這是已經燒傻了嗎?”她沒好氣地說。

“我沒有。”他喑啞著聲音否認。

“你腿用點力好不好,我不可能這樣子硬給你拖到醫院的。”她嗔怪著抱怨。

“你好沈!”

“不沈。”他立刻悶著聲音反駁。

白似錦:???

這也真是稀奇,生病給他生出個一身反骨!

“等你退了燒,你自己去秤上稱稱,討厭你討厭你!”

她張牙舞爪,像極了一只被踩到尾巴的貓咪,炸了毛。落入孟繁澤眼中,只覺得她可愛,他禁不住嘴角上揚。

她從來沒這樣“伺候”過人,實在是怨起十足。

“白白,你先扶我坐起來一下,我有點站不動。”

白似錦深吸一口氣,只好本著所剩不多的人道主義精神,暫時遷就著他。

保持耐心,保持耐心,保持耐心......

她不斷告誡著自己,在心裏敲著木魚。

好不容易把他扶起來,他還是想往她身上倒。

她正要嫌棄地將他推開,卻被他緊緊環住了腰,賣慘似的,蹭來蹭去。

好燙......

隔著薄薄的睡衣,她都能感受到他灼熱的體溫。

“白白,我好難受,你讓我抱一會。”他小聲嘟囔著,眼梢泛紅,實在可憐,卻讓白似錦有點想欺負。

但最終,她還是心一軟,將自己腦海裏亂七八糟的惡劣想法全都收了起來,像安撫狗狗一樣,揉了揉他的頭,任由他暫且這麽抱著。

想了好久,她決定先把退燒藥給他餵下,然後看情況再做決定。因為他現在根本走不動路,僅憑她一人的力量不太可能將他送往醫院。

“好了,可以了,孟繁澤你放手。”

“我把燈打開,你先吃點藥,看能不能把燒退下去。”

他擡頭,濕漉漉的眼睛靜靜凝望著她,眼神跟棄犬一樣又黑又亮,委屈無辜。

她被這雙眼睛縛住了,有一瞬間的失神。

他乖乖點了點頭,依依不舍地將她松開。

她拿起藥盒,低頭去看說明書,認真的模樣,讓孟繁澤幻視和她做同桌時,她刻苦鉆研數學題時的情景。

孟繁澤吃完藥後,過了一個小時,白似錦又給他測了一遍體溫。

不幸的是,沒有絲毫退燒的跡象。

“這次真的要去醫院了。”她無奈地嘆了口氣,有點頭大。

孟繁澤腦袋昏昏沈沈的,茫然地搖了搖頭。

“你別跟我鬧。”她想把他拉起來,誰知剛握住他的手,就被溫熱的掌心輕輕燙了一下。

“再這麽拖下去會越來越厲害,你可別死到我房間裏。”

她拉了他一會,拉不動,正要放手,孟繁澤卻突然用力,一下子將她拽到到了他身上。

她驚呼一聲,還沒反應過來,就被他十指相扣。他扣著她的手湊至唇邊,像狗狗討好主人一般舔了舔,又蹭了蹭她的手腕。

“白白,我想親你。”

意識混沌下,他直白地說出心中所想。

白似錦真的覺得他腦子已經被燒壞了,開始前言不搭後語。

“你給我聽著,你再這麽磨蹭下去,會越來越嚴重。”

“我想親你。”他又說了一遍。

他現在很難受,只想躺在床上抱著她睡大覺,一點也不想動。

白似錦頭皮發麻,有點懷疑他是不是在借著發燒故意對她耍賴報覆。

她認命般湊近,鼻尖輕輕抵上了他的鼻尖。

或許發燒會傳染,她覺得自己也瞬間燒了起來。

他笑了,“白白閉眼。”

她又惱了,“你是在教我怎麽接......”

還沒等她說完,她就被他按住後腦勺,強勢地吻了上來。

呼吸纏繞,生病時的孟繁澤完全暴露了本性,雄性動物的占有欲隱隱作祟。這個吻,徹底觸動了他長期以來壓抑著的情愫。

白似錦很快意識到了不對,哪有這樣的,吻得又深又狠,恨不得將人拆吃入腹似的,攻占著她口腔的每一寸,太過霸道。

當強烈的眩暈感傳來時,她知道,她已經開始回吻他了。

“唔......”

“你煩人......”

一吻結束,兩人都有些氣息不穩,她深色哀怨地瞪著他,他沒忍住,又嘬了一口。

“嗯,我煩人。”他閉上眼睛,親了親她的額頭、鼻子、臉頰,變成了親親乖,發燒帶來的燥熱緩和了不少。

“去醫院。”她說。

他輕輕握住她纖細的手腕,說:“好。”

三下兩下將衣服換好後,他忍不住偷瞄,白似錦正背對著他將睡衣換下。

白皙纖細的腰上能隱隱看到指痕,是昨天深夜他撞她時留下的。她背溝又深又長,他很喜歡順著這道痕跡,從她的脖頸吻到尾椎骨。

想到這裏,他喉嚨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。

白似錦猛一回頭,對上這樣一雙餓狗看骨頭的眼神,毫不客氣拿起枕頭砸向了他。

到了醫院,掛號看病輸液,這一系列流程下來,耗費了快一天的時間。

不過孟繁澤的燒總算退了下來。

輸完液排隊拿藥時,他恢覆了一些元氣,她卻累得不行,頭抵著他的背,一下又一下地磕著。

意識清醒後,回想起這一天發生的事,孟繁澤的心砰砰直跳。

“白白,對不起。”

身後的人沒說話,“哼”了一聲。

他正要轉身抱住她,卻在不遠處看到了小姨。

二人對上了視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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